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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家笔下的崂山丨不走一趟崂山，枉来青岛一次

2024/01/20

《再走崂山》

作者：王海

作者简介

王海，1955年生，陕西咸阳人，陕西省作协副主席。主要作品有小说集《鬼山》、散文集《我们一起走过》、长篇小说《老坟》《人犯》《天堂》等，曾获美国国际文化与科学交流奖、陕西省“五个一工程”奖等奖项。

图丨崂山风景区特约摄影师 刘明元

这次去崂山，说是应邀而去，倒不如说是急切而行。关于崂山，从读过的诗文中对其早有了解，梦中几回忆崂山。

记得我第一次去青岛，就想去崂山。

图丨摄影 张旭东

那年7月，王蒙先生推荐，我应邀到中国海洋大学讲课，并被授予海洋大学驻校作家美誉。当时我去青岛，一是完成海洋大学讲课，更想去看青岛、逛崂山。去后遇见王蒙、莫言、谢有顺，校领导安排，我要和他们一起讲课。晚饭前，我到楼下转悠，看到作家楼前的《作家楼记》，方知老舍、沈从文、梁实秋、王统照、陆侃如等文化巨子都在这里讲过课，他们像灿烂的明星，照耀着这座高等学府。晚饭后，想起第二天要和王蒙、莫言、谢有顺一起讲课，我心里怯场，逛崂山的心情被撞得云消雾散。王蒙先生看出我的心思，他告诉我:“咸阳了不得!大秦帝国横扫六合统一中国，你小说《天堂》中描写的咸阳美得很!你有厚重的地域文化，大秦帝都的文化背景，你一定能讲好。”

图丨摄影 牟国庆

讲课的地点在海洋大学崂山校区，“崂山”这个字眼一出现，我就想到了“海上仙山”的词儿，“鳌崂壮哉横齐东，下插沧海高凌空。雄奇险秀冠五岳，烟涛万里第一峰”和“海抱仙山山抱海”的独特景观。

图丨摄影 张春雨

崂山集泰山之雄、黄山之奇、华山之险于一身，更有飞瀑流云之美、山海奇观之壮。校区设在这美丽的风景区外，是学子之福、校园之幸也。

次日上午，我急切地想领略崂山的美景。吃过早饭，王蒙、莫言、谢有顺我们一行四人，坐车前往崂山校区。我想起“泰山虽云高，不如东海崂”的诗句，三围大海，背负平川的崂山，岩幽谷深，群峰攒簇，云蒸霞蔚，虚无缥缈如入蓬莱仙境的“神窟仙宅”之说，我心情异常激动，好在我们马上就要看到崂山了。

图丨摄影 仲磊

然而，我们的车一直穿行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中，望着崂山一点点的临近，车头一拐，却进了一座宽大的校园。

一堂大课，90分钟就结束了，谢有顺主持，王蒙、莫言和我对讲。讲着文学，心里念记着崂山的美景，崂山近在咫尺，却不能近距离观仰。讲课结束，走出大礼堂，遥望崂山那海上奇观，天海一色的奇景，便有一种心旷神怡欲乘风而去的欲望。

图丨摄影 浪遏飞舟

回程的路上，王蒙先生让我唱一段陕西秦腔，莫言也要求，我大胆地唱起了小说《天堂》改编为话剧的主题歌《陵是个啥》。嗓音像地里风吹断的歪歪扭扭的野唱,一点也唱不出大秦人的豪情壮志，王蒙说:“这根本不是秦腔，像歌。秦腔刚强有力，像你王海的陕西话，听起来很带劲。”我说是秦腔，是秦腔的一个分支腔调。其实我唱的是秦歌，是陕西“十三郎”唱的那味儿。次年，平凹主席应邀到海洋大学讲课，他也唱了一首歌，有人以为他唱的是秦腔。其实，他根本不会唱秦腔，他唱的是陕南民间小调。

图丨摄影 浪遏飞舟

远望崂山，在崂山脚下不能亲近崂山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想到这第一次来青岛，不看风光无限、三水绕山的崂山奇景，也得去看一下“海上仙山”的道教圣地太清宫，徐福东渡登瀛处。不走一趟崂山，枉来青岛一次！看崂山成了我到此地的追求和奢望。

图丨摄影 张旭东

晚饭后，我想向莫言索要一幅字。王蒙先生提出到校园散步，已走下楼去，我希望王蒙先生能提出去崂山。莫言要给我写字，我说，老兄莫急，回来再写，我们随王蒙先生散步去。莫言说:“我这时有空，写完就结束了，回来我就困了，写不成了。"我无奈走进莫言房间，莫言已铺开纸问我:“写什么内容?”我说写啥都行。他说:“凤鸣岐山。”我说好呀!借莫言兴致正浓，我让他给《咸阳文艺》和《渭水》题写几句话，他高兴应允。我们见到王蒙先生，未等我开口，王蒙先生说，如果你们愿意，明天我们到崂山去看“海上仙山”，那是“神仙之宅，灵异之府”。

第一次看到崂山，觉得是那样的陌生，但比诗文中描写得透亮清白。云雾随风飘拂，卷舒回旋，形成千变万化的云海奇观。她是那样的冷静，对来往的客人，既不热情，也不讨厌，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有的清高。但这种神态，却更使得游客喜爱。太清宫，太清静，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点数着游客的人头。

由于时间紧迫，只能走马观花看一遍，还没有细细品读，还没有和崂山细心交流，时间瞬息而到。回程的路上，想起文人骚客关于崂山的美妙诗文，觉得崂山少了神秘，多了神圣。